悠巫子

看完《明月几时有》之后的闲聊

看完《明月几时有》时,我在飞机上。好友在旁边睡得昏沉,手机时间不到十点,我忘着窗外愣神。面上一片冰凉。
其实从蔡德娴匆匆从家门跑出将伞塞给周迅实则是把唯一贵重的金戒指给女儿时,吝啬的母亲的别扭,小心思和温柔就已经打开了闸口。老是有人说,是时代改变了人,将所有的原因归结于某种遥不可及的玄学原因,但其实,不过仅仅是人改变了人。
时代和人,就算是如此大的主题,许鞍华的表现方法始终温和细腻,不疾不徐,旧日的香港,有风声,有潮湿的石板路,有远山,有诗,有连绵不绝的暗自疼痛,有最终被时代改变,有不得不的放弃,有一腔孤勇,有压抑的哭声。棉布旗袍比不得丝绸旗袍的精致华美,凤尾簪梳起不可明说的无可奈何,小家求一个归宿,可山河飘摇,月如钩,何人相约黄昏后。
不同于大陆抗战片的激烈,片中对于枪,血等元素的运用十分克制,最为激烈的大致仅为周迅和彭于晏滚下山坡一段,深沉的夜色划过亮红炮弹,草叶纷飞。是幸运儿,也是受难者。
仔细想想,如果心中怀着美好的期盼,或许当下就不会绝望,就可以更加不管不顾的勇敢。可就算再怎么勇敢,太过动荡的时间承受不住说出口的爱,所以人们不说。方姑说母亲自私,母亲贪生怕死,可她善良,沉默过后,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却还是无法抑制的哭泣,这还是太疼了,在心尖尖上勒出血痕,她受不住。她说,好好保重。说,你要记得我。其实不是,最想说出口的,是一句我爱你,但最终还是融化在肺腑深处,融化在流转的眼波中,却融不进空气。原来爱是有重量,有要求,它是承诺。相遇也好,分别也罢,诀别最好,时代洪流中的个人总是在自我和大我中摇摆,总是意识不到其实这一刻我们都踏在时代的指针上,压着它一点点移动,或许意识到,所以选择,所以坚持,所以诀别,所以回头,所以记得那些日日夜夜,记得所有的那些人。少年变为爷爷,拿下起雾的眼镜,擦干上面的水汽,从前色彩鲜活,倒是现在,当我谈论起你,我是黑白的讲述者,就好似一个时代真的已经逝去。
半记录片的形式十分有趣,有人从旧日看到了现在,有人没有。好像所有的都过去了,像是投入一片湖的石子,激起波澜然后迅速沉底,现在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人,为生计奔波,没有所谓英雄光环。
可或许这才是当时坚持的意义,是镜头摇过黎明前昏沉的远山后看到繁华的都市,数以万计的平凡人为了生存忙碌,焦头烂额,感慨生活不易然后喝下一杯茶。这里曾经很安静。也曾响起过无数次枪声。月亮还是当时的月亮,有人举杯吟诗,明月几时有,可所求的,不过是有人等到了那些阴晴圆缺。
最后,金马的提名,祝你好运,但你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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